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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凤凰之子 沈从文（1902-1988）,1922年沈从文,1956年沈从文,1980年沈从文,京派作家沈从文的主要贡献是用小说与散文建造起他特异的“湘西世界”。大部分小说是以湘西生活为背景，对故乡人民有不可言状的同情与温爱。以其特异的“生命形式”，熔生动丰富的社会风俗画和优美清新的风情风景画于一炉，展示其民性的粗犷强悍，民俗的淳厚善良，使作品充满着浓郁的乡土气息和返璞归真的牧歌情调。,沈从文像长跑一样坚持对文学的激情，以带有几分固执的“乡下人”姿态执迷地创造了乡土景观，他力图以湘西本真和原初的眼光去呈现湘西世界的自在性与自足性，实现了他做一个“地方风景的记录人”的愿望。,凤凰之子沈从文,本章提要沈从文生平沈从文的创作概况沈从文的边城沈从文小说的艺术特色沈从文的散文沈从文作品的历史意义,第一节 生平,1.少年沈从文 沈从文，原名沈岳焕，苗族人。1902年12月28日出生于凤凰县。6岁入私塾，高小毕业15岁就投身军籍，跟随土著部队，在沅水流域漂流了5年，亲身体验到湘西人民悲惨的生活，目睹军队杀害无辜的百姓。经历了常人难以企及的磨练，认识了中国一小角的好坏人事、风土民情，这段生活让他得到足以受用一生的独特人生经验，为后来的创作打下了丰富的生活基础。,2.古城凤凰一块富有传奇色彩的土地,凤凰位于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境内，那里苗、汉、土家族杂居。风格独特的吊脚楼；幽长的青石板小巷；精美的银饰和五色斑斓的蜡染，构成了独具特色的民族文化。,一个不安分的灵魂,“我的心总对一种新鲜声音、新鲜颜色、新鲜气味而跳。我得认识本人生活以外的生活，我的智慧应当从直接生活上得来，却不须从一本好书、一句好话上学来。”,1922年，沈从文接触了“五四”新文学，毅然离开湘西，只身来到陌生的北京。“开始进到一个使我永远无从毕业的学校，来到那课永远学不尽的人生”。从文自传,1922年沈从文离开湘西去北京时摄于湖南保靖,3.立志从文,进大学未果，沈从文便开始练习写作，得到郁达夫和徐志摩支持和鼓励。1923年起以“休芸芸”的笔名，在晨报副刊、现代评论和京报副刊等报刊发表作品，1929年，与胡也频、丁玲合编红黑和人间。1934年，发表最有特色的中篇小说边城和散文湘行散记，并先后编辑北平和天津大公报文艺副刊，是京派文学的中坚力量和最重要的小说家。,4、文人生涯,抗日战争爆发后返回湘西，随后到西南联合大学任教，抗战胜利后任北京大学教授，兼编大公报、益世报副刊。建国后，他在中国历史博物馆专门从事文物研究，成绩卓著，出版中国丝绸图案、龙凤艺术、中国古代服饰研究等著作。,5.沈从文与张兆和的姻缘,由于诗人徐志摩的介绍，沈从文在1928年被中国公学校长胡适聘为教师。然而木讷的沈从文第一堂课就洋相百出，他万万没有想到在那些目睹他出洋相的女学生中，就有以后成为他夫人的张兆和。,“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自卑木讷的沈从文不敢当面向张兆和表白爱情，他悄悄地给张兆和写起情书来了，而且一发而不可收。他以乡下人的憨劲，继续着马拉松式的求爱过程。1932年夏，沈从文听从巴金的建议，送给张兆和一大包书籍。年月日，沈从文与张兆和在当时的北平中央公园宣布结婚，媒人是二姐张允和。,“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新婚不久，1934年1月，因母亲病危，沈从文回故乡凤凰探望。他在船舱里给远在北平的张兆和写信说：我离开北平时还计划每天用半个日子写信，用半个日子写文章，谁知到了这小船上却只想为你写信，别的事全不能做。,1982年沈从文回到湘西,不幸的是，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政治运动没有放过沈从文，导致忧郁过度的沈从文陷入了病态的迷狂状态，他不断念叨着“回湘西去，我要回湘西去”。后来，在妻子悉心的照料和药物治疗下，沈从文渐渐恢复了健康，这些难忘的经历使他的心灵产生了对苦难的免疫力，夫妻俩坚强地度过了艰辛清贫的岁月。年月日，饱经沧桑的沈从文安详地离开了人世，把无限的眷恋留给了白发苍苍的妻子，就如同留给了人间无限柔美的湘西。,沈从文与夫人张兆和恩爱一生，有人曾这样评价：生活对于他们来说，不是一件华美的外套，而是一件能够抵御寒冷的青布棉袍。,6.魂归凤凰,1988年5月10日，沈从文病故于北京，归葬于老家凤凰。山城之侧，沱江之畔，丹崖之下，一方矗立的皱石做了他的墓碑兼安息地，倦游归来的沈从文，在这儿划上了他一生的最后一个句号。碑的阳面，刻的是他的剖白：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认识“人”碑的阴面，刻的是他姨妹的敬诔：不折不从亦慈亦让 星斗其文赤子其人,7.对沈从文的评价,中国新文艺运动中“所出现的最好的作家”之一。（鲁迅）“杰出的作家”，“正直善良的朋友”。（巴金）“沈从文的乡土文学作品表达了他对中国道德和文化财富的见解。他创造了从童年时代就认识的湘西，用浪漫的和理想主义的笔调再塑造它。”（金介甫）“沈从文是20世纪中国最伟大的作家。”（马悦然）,“沈从文这个又温文、又野性，属于湘西又属于整个中国以至世界的作家，他的生命就寄寓在他这些既清新且斑斓（绝不像有些人指的是“粉红色”，而是令人目迷五色）的作品之中。所有这些，可以不舍昼夜地流下去，润泽当代的直到后代的无数焦渴的灵魂。”同为文学创作者，邵燕祥如此评价。,沈从文晚辈好友、画家黄苗子说，沈从文的作品中有人类的共同性，他对人类爱的表达是最好的。“有一次我和夏衍谈起沈从文，夏公说，沈从文没有得到他应该得到的文学地位，他不单是一位乡土文学的大师，应该是更高一层的作家。”,金介甫在沈从文传的引言中说：“可以设想，非西方国家的评论家包括中国的在内，总有一天会对沈从文作出公正的评价：把沈从文、福楼拜、斯特恩、普鲁斯特看成成就相等的作家。”钱钟书：“从文这个人你不要以为他总是温文尔雅。骨子里很硬，不想干的事你强迫他试试！”,8.有关研究著作,凌宇：沈从文传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88年初版,金介甫：凤凰之子：沈从文传中国友谊出版社1999年版,凌宇：从边城走向世界岳麓书社2006年版,第二节 沈从文的创作,一、沈从文的文学理想二、沈从文创作概况三、边城四、短篇小说五、散文六、沈从文作品的历史意义,一、沈从文的文学理想,1城乡对峙的文化视野：a、探索“人与自然相契合”的湘西世界 以边城为中心，沈从文的“湘西世界”向两个方向延伸：一个向原始的自然人性（龙朱、月下小景、神巫之爱、阿黑小史等）；一个向摧折自然人生的社会现实（萧萧、柏子、贵生、丈夫、会明、虎雏等）。,以湘西健康雄强，自由自然的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对抗都市萎弱，虚伪的人生形式沈从文建立了自己的文化观念。b、批判庸懦、虚伪的都市面影。在沈从文小说的道德价值和审美思维结构中，处于与“湘西世界”相映照、相对立的另一面的，是虚伪、庸懦、人性被文明阉割了的都市面影。代表作：八骏图绅士太太来客等。,2文学观念,自然人性观：沈从文以淳朴的湘西人生为理想的人生形式，以带原始性的人性为价值尺度，建构人生理想，他说：“我只想造希腊小庙”，“这种庙供奉的是人性”，“我要表现的是一种人生形式，一种优美、健康、自然，又不悖于人性的人生形式。”他把表现人性看作是美的极致，把它当做文学表现的终极的理想。,向善的力量：沈从文认为文学好的作品除了使人获得“真美的感觉之外，还有一种引入向善的力量，从作品中接触另外一种人生，从这种人生中有所启示，对人生或生命能更深一层的理解。”（小说的作者与读者）,生命的神性：沈从文把创作看成是自我生命意识的自由表现，他区分了生活与生命，认为生命具有神性，自然精巧。沈从文以美好的人性反观“常”与“变”的湘西社会，构成了他特殊的文化思辨定势。生命、人性、自然三者的统一，构成了“一种美的新的宗教”。在他看来，“人性”是支撑这种“宗教”的基石，有了“爱”，才会发现“美”，发现“神”人性的至极，发现它们与人性的和谐共存。,重建文学经典：沈从文把文学创作当成一份神圣的工作，是接续五四启蒙工作，重建民族文学经典。他还认为文学可以保存美，哪怕文学中曾有的生活消失了，文学可以保存美。,二、沈从文的创作概况,1.沈从文重要的代表作品 沈从文自1926年出版第一部小说集鸭子以来，重要的短篇小说结集有龙朱、入伍后、从文小说习作、旅店及其他、虎雏、新与旧、阿黑小史、月下小景、八骏图、绅士的太太等，中长篇小说有 边城、长河等。此外有散文从文自传、湘西、湘行散记、烛虚等，是现代作家中成书最多的一个，创造了中国文坛一个“乡下人”的神话。,2.沈从文小说创作内容,沈从文创作的小说主要有两类，一种是以湘西生活为题材，一种是以都市生活为题材，前者通过描写湘西人原始、自然的生命形式，赞美人性美；后者通过都市生活的腐化堕落，揭示都市自然人性的丧失。,暴露和讽刺现代都市文明的虚伪,沈从文站在乡下人的立场上，暴露和讽刺都市人性的堕落。主要代表作八骏图、绅士的太太、都市一妇人。作者常用的讥讽调侃的调子，其刻写城市各色人等，特别是“高等人”的虚伪、无聊，压抑和变态，展现“文明”的绳索如何反过来捆绑人类自己，导致生命力欠缺的都市“阉寺”病。,水一样美的湘西世界,写故乡边地原始的自然风光，奇异的乡风民俗，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湘西人民真实的生活，醇厚的人情美和人性美。以文学形式探讨健全的“生命形式”，创造了寄寓自然、健康、和谐人性的“湘西世界”。,水一样清的沈从文,故事中我所最满意的文章，常用船上水上作为背景，我故事中人物的性格，全为我在水边船上所见到的人物性格。,“湘西世界”的三种生命形式,1）原始的生命形态 龙朱、神巫之爱、媚金.豹子.与那羊借异域神话传说故事，表达青年男女真挚、热烈、活泼的生命活力，讴歌了原始浪漫的生命形态，表现原始的人性美。,2）现实湘西人的生存,萧萧、柏子、丈夫等作品描写沅水流域的水手、妓女、妇女等下层人物的现实生存，沈从文是从文化的角度，从人生形式，各民族的生活方式来探讨人性的悲剧，这些人物虽然德行品性纯洁高尚，但与此相伴的却是理性的愚昧，因而他们无法掌握自己的人生命运，也导致其人性悲剧。,3）理想的生命形态 中篇小说边城寄寓着沈从文“美”与“爱”的美学理想。翠翠是美好而自然人性的化身，是沈从文的理想人物。,四、边城,1.创作的初衷“我准备创造一点纯粹的诗，完美爱情生活并不能调整我的生命，还要用一种温柔的笔调来写爱情，写那种和我目前生活完全相反，然而与我过去情感十分相近的牧歌，方可望使生命得到平衡”。之所以要有意为之，就是想“借桃源上行七百厘路酉水流域一个小城市中几个愚夫俗子，被一件普通人事牵连在一处时，个人应有的一份哀乐，为人类爱字作一度恰如其分的说明。”（水云，习作选集代序）,2.主要内容,小说以湘西小城茶峒及城西的碧溪嘴渡口为场景，通过渡口撑船老人和他的外孙女翠翠相依为命的单纯、恬淡生活，以及天保和傩送兄弟同时爱上翠翠的曲折动人的情感悲剧，体现了在大自然熏陶下的人情美、人性美，表达了作者对优美善良的人性和理想生活方式的赞美与追求。,3.有关边城的评价,边城是一颗千古不磨的珠玉，是一部idyllic杰作。（李健吾）边城是古今中外最别致的一部小说，是小说中飘逸不群的仙女。（司马长风）边城既是现实主义的，又是浪漫主义的，边城的生活是真实的，同时又是理想化了的，这是一种理想化了的现实。（汪曾祺）小说达到了乡情风俗、人事命运、下层人物形象三者描写完美和谐、浑然一体的境地，像一颗晶莹剔透的珠玉。（吴福辉）,4.主旨,边城建构了一个诗意的田园牧歌世界，支撑其底蕴的是一种美好而自然的人性。小说写出翠翠与傩送兄弟爱情悲剧的其中起因之一是误解，他们互相之间缺乏了解，又不善于表达，内心的爱情表达不出来。作者更倾向于把根源归为一种人事无法左右的天意；所表现的似乎是一个“谁也没有错”的悲剧，有意识在人性层面上叙述故事，无意发掘悲剧产生的人为的、社会的、道德的因素。小说围绕着故事的展开、发展与结局，表现了每个人的“人生形式”，“优美，自然，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5.边城的人物形象体系,1）对人物形象的刻画，沈从文特别重视现代文明的影响程度，由此而构成了其人物体系的金字塔结构。A、塔顶的翠翠：展现生命本色，是善的化身、美的化身。灵秀、乖觉、明慧、清纯，集天地、人性之灵性为一身神性。,B、塔的第二层是老船夫、傩送、杨马兵：道德典范，是沈从文神往的淳厚民风和正直素朴的人格的主要载体。C、塔的最下层是顺顺，天保介于乡村与都市之间的人物：尚有乡村的纯朴，但受现代商业文明的熏陶。,2）翠翠的形象：翠翠是集中了作者“爱”与“美”的理想的人物形象。a.翠翠是自然之子，是大自然孕育与教化的女儿。“边城”的风日、山水，使她出落成一个眉清目秀、温柔驯良，且带几分矜持、几分娇气的少女。,b.翠翠身上的“美”，是通过她的爱情故事逐步表现出来的。她的“爱”，单纯、自然、真挚，一切符合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的天性。一是朦胧，对傩送的感情像是一直处于少女期的梦境状态；二是坚贞，不会使用表达爱的语言，但在潜意识中她明确拒绝了天保的求亲，出于对爱情的忠贞专一；三是少女美好的梦境，傩送上山为她唱歌传情，她虽在睡梦中不知歌的内容，但她在梦中感到身体随着“美妙歌声”飘浮起来，“飞窜过悬崖半腰”，去摘象征美好爱情的“虎耳草”，追觅着甜蜜、幸福的爱情。,c.挫折中迅速成长：翠翠与傩送的爱情却忽然受到严重挫折，傩送远走他乡、爷爷溘然长逝使她在一夜之间“长成大人”。她终于明白自己的爱，准备接受种种磨难而等待傩送归来,美丽单纯的翠翠内心更有勇敢和坚强的一面。,3）老船夫的形象：“善”的化身 老船夫是“善”的化身，五十年如一日地在渡口摆渡送人，任劳任怨，只靠公家的三斗米、七百钱带着外孙女过着恬淡自足的生活。他从不肯接受别人的馈赠，且慷慨大方地备办酒茶为客人解乏，获得了河街上众乡亲的一致敬重。而为了外孙女翠翠，老船夫更是付出了一切的关爱和仁慈。,4）边民的群像,在美丽如画的边城，重义轻利、守信自约的人们无不是遵循着淳朴、恬淡、和谐的生活方式，体现了人世间的美好。热诚质朴的杨马兵无微不至地关心着恋人的遗孤翠翠，船总顺顺慷慨豪爽地对待每一个乡民，专情重义的傩送宁肯要“渡口”也不要“碾坊”。“由于边地的风俗淳朴，便是作妓女，也永远那么浑厚”。,6.边城的艺术特征,1）沈从文承续并发展了中国古代抒情艺术传统，用故事抒情作诗，成为现代抒情写意小说的代表作家。沈从文的小说创造了独特的审美意境，为现代小说提供了与典型并立的审美范畴。他运用虚实相生的审美原则构设人事场景，以青绿为底色摹绘自然风物图画，主观情意的抒发采用情景交融或隐喻象征的手法等等，都为抒情写意小说的意境创造提供了重要的经验。,2）沈从文的小说结构布局多变化，不拘常例常规，依据表现的内容和情意的抒发而赋形定制。情节安排，尤重开头和结尾的设计。3）他的小说语言以湘西地方口语为母体，杂糅古典文学语言，少虚词，多方言和比喻，句式短峭简练，语汇丰富而带地方色彩，形成一种古朴厚实、简洁凝练而又清新活泼的风格。,4）边城表现了在大自然熏陶下的人性美和人情美。小说人物性格单纯，主要人物翠翠的纯真专一，二老傩送的热情正直，老船工的慈爱善良，船总顺顺的宽厚大度等等，都只是作为一种美好道德品性的象征。作家孜孜以求的，是画出一幅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的图画，但理想的人生形式无力抗拒唯实唯利的人生形式和人生命运中诸多“偶然”、“误会”的冲击，因而，笼罩在整部小说之上的是一种无奈的命运感。,四、沈从文的短篇小说,1.思想内容：1）书写湘西劳动人民的穷苦命运。丈夫叙写边地农民忍受屈辱让妻子出外卖身的严酷现实。小说的主旨是在考验乡下人对屈辱的承受力，从讥讽的叙述中流露出来的是对灵魂麻木的悲哀。在丈夫、牛、菜园以及贵生、萧萧、柏子等以下层劳动者为描写对象的短篇中，作者与他笔下的人物脉息相通、感同身受，充溢着善良的同情心和发自内衷的人道主义精神。,2）嘲讽、批判现代都市文明 沈从文的都市题材大体上可以分为两类，一是写上流社会和上层家庭的无聊甚至糜烂的生活，一是嘲讽高级知识分子，如作家、学者、教授等。前者以绅士的太太最为有名，后者以八骏图为代表作品。,3）湘西完美人性的思考与表现,这类作品主要有柏子、三三、贵生、雨后、神巫之爱、媚金豹子与那羊、龙朱、月下小景以及中篇阿黑小史等。,2.短篇小说的艺术特色,1）沈从文创造了三种基本文体形态，三种创作方法、三种风格的美。一是描述湘西与都市下层人物日常生活与命运的写实故事，如丈夫、牛、菜园等；温情的现实主义创作方法；含蓄沉静的风格。二是根据民间、宗教故事创作的浪漫传奇，如媚金豹子与那羊、神巫之爱以及根据佛经故事进行改造制作的月下小景等；浪漫主义的奇想与荒诞；奇幻优美的风格。三是嘲讽、抨击现代都市“上等人”所谓“文明”的讽刺小说，如绅士的太太、八骏图等；批判的现实主义创作方法；冷嘲热讽。,2）在文体创造上，沈从文追求文体结构的千变万化，每一篇是每一篇的个性形态，互不雷同。“在章法外接受失败”，无定格则自成一格，这是沈从文文本结构创作的秘诀。,五、沈从文的散文,1.概述：沈从文的散文创作主要结集有记胡也频、记丁玲、从文自传、湘行散记、湘西以及收在昆明冬景、烛虚、云南看云集、废邮存底(与萧乾合作)集中的诸多篇章。记胡也频、记丁玲，是关于两位左翼作家的特写。既具有强烈的文学魅力，又具有较高的史料价值。,从文自传是一部关于作者从出生到离开湘西的经历的散文集，既是统一的“自传”，每一篇又独立地可作散文来欣赏。它叙说一个“乡下人”成长为作家的历史，又以作者乡恋情结与忧思叙说故乡的自然风物与社会历史。最能代表沈从文散文创作成就的，是湘行散记与湘西，分别写于1934年和1938年，是乡土牧歌的更具真实形态的部分。,2.湘行散记、湘西的思想意蕴,1）这两本散文集充满了深厚的文化底蕴，涉及湘西地区政治、经济、军事、历史、地理、宗教、伦理、道德、民众等地域文化。2）湘行散记与湘西表现着作者炽热的本土性。他在22篇散文中集中、反复抒写着他的一颗“湘西”之心，他书写湘西的历史与现实，他指陈湘西地区的社会事变与战乱总是与“官、兵、匪”同时滋生。,3）湘行散记与湘西表现着沈从文鲜明的本族性。湘西民族问题，一直是作为苗族作家沈从文的内衷隐痛，因此他很自觉地在散文中流露出其民族倾向。,3.湘行散记、湘西的艺术特色,1）夹叙夹议的笔法。2）沈从文的散文习惯在具体作品中融进小说的人物对话与细节、情节的描写，往往形成小说的情节性与情境氛围。3）作者的抒情呈现出多种多样的姿态。,六、沈从文作品的历史意义,一是创造了寄寓自然、健康、和谐人性的“湘西世界”，以文学形式探讨健全的“生命形式”。二是创造了极富诗意的抒情小说文体。他于左翼文学与海派文学之外，以地域的，民族的文化历史角度，思考和表现了现代文明进入中国的初始阶段的问题与困扰。,